近日，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签署宪法修正案，正式将成吉思汗长子术赤定义为国家缔造者。可别以为这只是给古人评功摆好，这里面藏着的是一个国家给自己"寻根铸魂"的大算盘。这事儿得从八百年前说起，当年成吉思汗把辽阔的钦察草原封给长子术赤，这片土地从伏尔加河一直延伸到巴尔喀什湖，正好覆盖了今天哈萨克斯坦的北部地区，等于是现在哈萨克斯坦的核心疆域早在蒙古帝国时期就被术赤纳入管辖范围了。后来，术赤的儿子拔都建立了一个横跨欧亚的大帝国，也就是历史上的金帐汗国，也叫术赤汗国。这个汗国的地盘大得很，不仅包括现在的俄罗斯西部，还涵盖了哈萨克草原、咸海和里海北部这些地方。后来到了十五世纪，金帐汗国慢慢分裂，其中一部分就演变成了哈萨克汗国，这正是现在哈萨克斯坦的前身。苏联解体后，哈萨克斯坦独立了，但一直面临着一个尴尬的问题：作为世界上国土面积第九大的国家，却找不到一个能延续千年的建国叙事。你看隔壁乌兹别克斯坦有帖木儿帝国的历史可以追溯，吉尔吉斯斯坦有玛纳斯史诗作为民族象征，而哈萨克人的历史记忆在沙俄和苏联时期被刻意淡化了。学校里教的历史带着苏联时期的痕迹，本土的草原记忆被埋没，日常交流中俄语占主导地位，这让哈萨克斯坦迫切需要找到一个能串联过去与现在的“历史锚点”。从2014年开始，前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就提出了“金帐汗国遗产”的概念，为今天这个宪法修正案埋下了伏笔。哈萨克斯坦为了让民众接受这个“新祖宗”，可算是下了血本——修复术赤陵墓、举办兀鲁思建立800周年纪念活动、在学校教材里加入术赤和哈萨克汗国的历史，甚至在阿拉木图街头都能看到印着术赤画像的公交车身广告，超市里卖的纪念徽章也常有术赤与草原图腾结合的设计，这些日常文化符号悄悄渗透，让遥远的历史不再是书本上的文字，成了普通人能触摸到的记忆。更现实的是，这事儿还牵扯到和俄罗斯的微妙关系。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有七千五百公里长的边界线，其中三成还没完全划定清楚。这些领土问题的背后，其实是历史话语权的争夺。俄罗斯一直宣传"大斯拉夫"史观，觉得自己是苏联的继承者，在中亚应该有更大的影响力。托卡耶夫把术赤抬出来，等于在说：咱们的历史源头比苏联时期早得多，金帐汗国时代你们罗斯公国还得向我们纳贡呢。这种叙事在和俄罗斯谈判领土问题时，就能多一份历史依据。2022年，哈萨克斯坦曾发生过一次反政府暴乱，当时俄罗斯通过集安组织出兵帮托卡耶夫稳住了局势。但这事之后，托卡耶夫反而在很多方面和俄罗斯保持距离，明显不想被当成俄罗斯的"小弟"。把术赤定为国家缔造者，也是在向外界释放信号：哈萨克斯坦有自己的历史骄傲，要在中亚地区当一个有分量的角色。如此一来，哈俄之间难免会产生争议。俄罗斯媒体就直言不讳地说，托卡耶夫这是在西方支持下篡改历史，想把自己说成是欧亚大陆的"王道正统"。而且历史上术赤的出身一直有争议，有人说他不是成吉思汗的亲生儿子，但这些争议在官方叙事里都被淡化了。就像当年金帐汗国的蒙古统治者后来慢慢和当地的钦察突厥人融合，改信了伊斯兰教一样，历史叙事也总是跟着现实需求在调整。现阶段，中亚几个国家都在忙着构建自己的历史叙事，哈萨克斯坦抬出术赤，有点像土耳其宣扬"大突厥主义"，都是想在复杂的地区竞争中找到自己的定位。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历史就像一面镜子，想照出什么模样，往往取决于当下的需要。托卡耶夫这番操作，表面上是给古人正名，实际上是想通过寻根找到民族的精神支柱，并且在“大国”序列中站稳脚跟。
